【羊狼】DNA
写在前面:
>4k+私设友情向
>真·意识流伪未来向pa+三视角
>是两面相生的喜儿(也许叫黑白喜?
>有人物死亡
>结合DNA 这首歌食用效果也许更好
>碎碎念略微有些长,放在后面影响观看,会在文末附上链接qwq
>食用愉快。
以及论我的评论区总是门可罗雀这回事
0.
No I won't be like you
不 我绝不会成为你
Fighting back
抵抗反击
I'm fighting back the truth
我和宿命抗争不休
Eyes like yours can't look away
却无法忽视那双和你相似的眼睛
But you can't stop DNA
无法摆脱基因的遗传
——你没有办法改变血脉。 ¹
Ⅰ.
“0316号DNA已成功植入,0316号DNA已成功……”
“抱歉,”过于礼貌庄肃而更像是在隐忍些什么的女声拂过旬午蕴满碎光的空气传至耳畔,少年垂头静默地坐在方木桌旁,脊骨挺立而削薄,时而百无聊赖地摆弄双手,时而又十指相扣,抿着嘴不发一言,“请再重复一遍之前的言辞,这是笔录所必备的……”
她紧攥着的笔杆颤抖着,正如她从口中仿若挤出来的那些字眼一样虚漾着倚不到实处。将视线从那个身着蓝白相间棉质衬衫的少年移至墨水题就的仍熠着辉的字迹,由于握笔不稳而纹络颤巍的“无法考证”四个大字便直直戳进她的眼帘。心脏陡然失拍,下一秒,少年的低嚅携风而来:
“抱歉,我想不起来了。”
清冷得宛如凛冬里深厚坚硬的冰层,又似是一把硬锤一股劲破开她心底沉积数时的冻冰,豁出一渊虚无。
Ⅱ.
“喜羊羊——”
稚气未脱的呼喊随着屋门被推开一并彻入了这间不大的病房。彼时他正茫然地凝眸望着周侧洁白无瑕的墙壁,闻声便转头看向那几位鱼贯而入的少年,其中却是有名捏着零食袋一角、胸前的衣衫缀着鹅黄印记的男孩,刚窜进屋里便一股脑地钻进他的怀中,搂着他涕泪纵横:
“怎么办哇、喜羊羊,是不是真的啊——他们、他们都说你——啊我受不了了,你是不是、你是不是——”
“懒羊羊,”扎着浅粉蝴蝶结的女孩支着胳膊上前一步,打断男孩的哭嚷,一面嗔怪道,“你要是说不清,就先别说了,冷静一下。”
“就是,别吓到喜羊羊了——”
皮肤黝黑的少年在一旁附和道,作势揪起懒羊羊的衣角,想将二人尽快分开。
“可是、可是,”泪眼朦胧的男孩抬头望向他紧拥着的少年欲言又止,那双伴着些许迷惘的蔚蓝眼眸因而坠入眼底,他倏然沉静了些,深吸口气,依旧染着抽噎的声音反应出他在竭力保持平静的事实:
“喜羊羊——你真的、真的不记得那些事了吗? ”
他的指甲猛然嵌进肉里,恍惚间瞥见临窗伫立的暖羊羊脸旁横亘的绷带,张了张嘴,却顿觉口干舌燥,半天吐不出一句话。
半晌,他终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而原本备好的措辞被忘到九霄云外,他试图含混过关:
“我…不知道。”
Ⅲ.
“要知道你终究是骗不过所有人的。”
勾月抵上圣彼得堡古旧的塔尖,烈风阵阵作响,呼号着从荒原穿过。
他抬眸望见慢博士的灰白色大褂一如既往地挂在那单薄的身骨上,眼眸中映着的幽光侧过金属质框的镜片。他望见殷红的血色淡漠地染上一隅月色,新添的伤疚隐隐作痛。暗夜中远方黠然的星子一时令人缭乱,他听到陌生又熟悉的——他自己的声音——毫无目的地撞上偌大而空寂的礼堂各处,又即刻被反弹回旋:
“……我明白,可是——”
可他无法去承认、无法去肯定“自己”所做出的那些事情——即使慢博士如何苦口婆心、费劲口舌,反复重申告诉他“他们都会明白的”——他做不到。
试想在一个适合假寐的午后、一个阴雨悱恻的傍晚,他面对着所有一直以来支持他、站在他背后或是鼎力相助于他的友人们,饱受因他们的焦虑和担忧而烦乱难耐的折磨,继而缓缓地将那个“事实”——或单是将发生过的事件再次吐露。
他无法。
“一种叵测的力量令我失去对自身的控制”这样看似荒诞不经的言语,尽管几近隐晦,却依旧让他感到莫名的恐慌与难堪。
他做不到披露这一切。坦白于此就如同向这些对他关怀备至的友人宣称“你们一直以来信任的我不足以被如此对待、甚至——”
会被反咬一口。
“啧。”
目光瞥过慢博士耐心等待的面庞,他心绪烦乱,转身朝斜落于野壁的辉光步往。
没有声音阻拦。他终是能够收敛住习惯性露出的笑容。
压下心底翻涌着的骇浪,嘶哑的声音在他的身侧低语着那些他深恶痛绝的言辞。
“喂,你竟不敢去承认?”
挑衅,伴着戏弄的笑意刺入他的耳膜。他顿住脚步,霎时没入阴影之中。
“是在恐惧吧,”他闭紧双眼,试图摆脱这莫名出现的声音,“害怕你无法否认自己吗?”
许是发觉他怯弱的举措,那声音嗤笑一声。
“可我根治于你的血肉,你又如何否认我?”
Ⅳ.
“怎么了,懒羊羊?”
他无奈地拍了拍瘫在桌上无精打采的男孩,户外的阳光漫过无数漾着绿意的枝桠,又透着窗溅入一地灿黄。
男孩软乎的肉掌顺势揪过他的左手,提着鼻涕可怜兮兮地看向他:
“喜羊羊——我爸爸他们、他们明明说好了今天回来给我做大餐的、可是!可是!”
懒羊羊啜泣着,他一时分不清男孩究竟是在为父母还是为口福而心痛。
“你说、为什么他们总喜欢撒谎呢?”
那句“不要伤心啦”被生生哽住,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盯着懒羊羊抹着泪的双手失了言语。
许久,他再次抚上男孩的脊背,略略屈身贴着男孩的耳侧笑道:
“别难过啦,我请你吃巧克力新式松饼呀,”末了,他又轻松地咧着嘴角,一把拉起仍踌躇不决的男孩,“我可是当然不会骗你的啦。”
Ⅴ.
“对不起。”
仪器缄默着立在床前,各种输管盘旋虬绕在他的身侧。
徒劳蜷缩在床的一角,难以自抑地揉着眼眶,即便什么也没有流出。
“0316号DNA已成功植入,0316号DNA已……”
冰冷的机器音响彻整个空间,他哆嗦着试图去拔掉那些凌乱的管道,口中喃喃地重复着同样含糊不清的话语。
满月嘲弄着肆意窥探着他可笑的举措,烟花适时迸溅四射,烂漫了整个夜空。
他被绚丽着纷散的火花吸引偏头去望,下一刻却定住了一切举动。黑暗里莹着幽光的血液顺着切口处汩汩流出,他置若未闻,此间唯有沙沙的电波声在自顾翕动。
中秋月圆。他脑中浮现着这几个字眼,又不啻于此。
随之携来的无边回忆将他裹入汹涌深流。屈指可数的温暖却在此时被延展至无数。
他眷恋起倚着臂弯时触到的有力,依恋于缩入怀抱时清晰可感的温热与润柔。下意识地去索取,他仿佛隔着夜空触到了梦。
他本能地、贪婪地、难以克制地去希求。
Ⅵ.
警报迭起。他穿梭在四起的烟尘中,倏尔忆起夜色里同那人的促膝长谈,不免勾起嘴角。
环城河里的水纹在暮色里覆上一层随波起伏的蜜色。他操控着双手,为那人按下他精心准备的播放按钮。电流声汇成旋律,回荡在这处四下无人的区域。
“Are the pieces of you
你的基因 存在于我的细胞里
I'm just so scared
我只是极度地恐惧
You’re who I’ll be
我怕变得和你一样”
将曾经无数次环住那人的念想付诸实践,他拥上两侧冰凉而细润的肌肤。
火烫的感情将他灼伤,他毫不在意,依然舔舐着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灵魂深处。转而同那人窸窣地私语,语气柔和得似是在安抚老友,言辞却化作一把沾着血液的匕首。
“你不是想要见到他们吗?你不是一味地想要欺骗自己吗?”
“植入DNA……呵,真是可笑至极。”
渐进那处安置了千年之久的器物,他加快脚步,身后的高呼与尖叫此起彼伏。他奔向远处。
“既你痛楚,又如何根除我?”
他摆弄着那些散乱在四周的仪器和管道,将仍旧淌着血流的手指抵入喉咙深处。
生锈的气味滚烫又凉薄,捱下本能的抵触,他享用着其中蕴藏着的克制又奔放的自由。
“When I erupt
当我忍不住爆发
Just like you do
是否看上去像你一样
They look at me
他们看我的目光
Like I look at you
如同我看待你的眼神
But you can't stop DNA
不能改变的基因 注定的血脉
No you can't stop DNA
你也无法否认我的DNA”
——你能听到那些人被甩在身后的惊呼吗?
“喜羊羊,”尘埃扑面,他略显艰难地在高耗能的运动中唤着自己的姓名,又像是觉得诡谲,嘴角牵起似笑非笑的弧度,“你听见了吗?他们是不是也对你很失望呐?”
“……可我绝不会成为你——”他顿了几秒,低声哼念着旋律,“抵抗反击 ,我和宿命抗争不休。”
“我拥有和你完全一致的DNA……”
那人冰冷的话语蛇行于他的心底,层层困住他想破出的挣扎。
“我即你欲望本身。”
——你如何忽视我?
Ⅶ.
面前是他观摩了无数个日夜的星空。他曾不止一次地在其中寻找父母的踪迹。
他曾记录过星象变动,也曾因一尾流星划过而欣喜若狂。为数不多的染着熟稔气息的厚皮本是夜色里唯一的温热与慰藉。扉页上的寄语也曾被他珍藏着反复斟酌品析。
——仿佛唯有索取着那些飘渺却涵着数不胜数的想象与希冀才能维持他微弱的呼吸与心脏跳动。
“我将与宿命抗争不休”这样的宣言却第一次将他暴露在这个蛮横的世界之中,将他曾恪守不渝的格言彻底颠覆。
一直以来他都像是奔跑在无尽的荒原之中,脊柱顶着的是茫茫无际云烟浩渺的苍穹,脚下是蜿蜒回转布满坎坷的未知归途的路。
而那些期许和渴求,终是被锁进了尘埃之中。倒好过他碌碌无为疲于奔波,总是有了归处。
他人生的卷轴中似是刻满了肩担与责任,奔碌于其中,望不见归途,寻不到来处。
而今他的欲望破蛹而出,满占他胸膛里的血液,将过往的理智逐步吞噬,操纵他完成那被遗置的得不到满足的空虚。
那人的吐息在他的耳旁和周侧彳亍。
他面向四海潮生。
Ⅷ.
“懒羊羊——”
将手抵上那器物的顶端时,他感到那股意念短暂地从他的灵魂之中褪去,凭借着这短暂的一秒他回头望向奔赴前来的人群,懒羊羊正以从未有过的速度向他冲来,他竭力勾起嘴角喊了声他的名字。
慢博士被沸羊羊倚扶着立在不远,嘴唇抖动。美羊羊和暖羊羊携着手,呼吸急促。每个人都目光焦灼,像是有话要对他说。可他只听到一阵尖锐的鸣噪贯穿他的耳骨。
——等以后,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啊。
骗子。
那个人一定在心里这么想着吧。
可是啊。
Ⅸ.
“假使你控制不了,到时你该如何?”
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颇有种想打碎自己牙骨的冲动,如同明知是毒药却依旧甘之如饴,而此刻他于冥冥之中已窥见了少年的答案,却仍是不自禁地自讨苦吃。
“到时候啊,”少年两手交叉抵在后脑循着风往前走,头也不回,“大概就会自我毁灭吧。”
“我无法忍受伤害他人……正如蛰伏在我内心深处的欲望无法容忍得不到满足一样。”
“若我选择了欲望,即选择自我消亡。”
少年的声音顷刻被风卷散。他想骂声胡闹拦着这个妄自尊大胡作非为的少年,可愣是僵在原地半天动弹不得。
Ⅹ.
眼前的景象像是一把千斤重锤砸破他的平静,随之剥落的碎渣以锋利割伤他的内里,因而流出的液体将他的眼帘弄得一片模糊。
他翕动着双唇,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恍惚间忆起少年曾跨坐在栏杆之上时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絮叨着。
“我啊,没什么太大的理想和抱负。近些日子草原倒安定了不少,昨夜美羊羊她们闹着要跟我去外面开阔视野——就是博士你上一次指派我去却不带她们的缘故啦——不过还真别说,上次我站在那山峰上时,觉得鼻尖都能触着云呢,那场面实在是很美——
“等以后闲下来,不用说,我一定要和他们一起去看看那个硝烟散尽的世界。
“到时候啊——”
他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偏头看过去时,却不经意撞见了星盏碎在那人盈眶泪意中的辉容。
—FIN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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¹该文所有英汉歌词皆出自这首歌:DNA
↑是有脑洞当天撞见的,可谓是缘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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