祜_

忧虑私自解读与有晦意

【羊狼】Upside-down

 

写在前面:


-全文5k左右。HP背景。私设喜儿斯莱特林。


-有人物死亡。回忆杀+真意识流。前半部分较阴暗来着…


-结合这首Grenade 食用效果更佳(被打


-是自己想写的喜儿(。)


-如果你能喜欢…那就实在太好了。顺便看看孩子的评论区叭QAQ


-食用愉快。









 

U_

 

“灰太狼。你说错了一点。”

 

他看着那少年,视线模糊一片,却偏偏不甘放弃似的瞪大双眼。他的指甲生生嵌进肉里,渗出血来却毫不在意。不肯服输地龇牙却将下牙抵得发痛,他故作恶狠地摆出他常作的充满敌意的姿态,仿佛第一次认识面前的少年。

 

那人修长的手指抚上那顶压得他无法仰头的、被装饰得过于娇俏以至失去本面的冠冕,不急不缓地咧开嘴角:

 

“我从不做令我自己后悔的事情。”

 

“我也从未、从未违背自己的本心。”

 

 


 

 

Up_

 

“喜羊羊。”

 

少年大踏步向外走去的脚步一瞬僵硬,随即以比之前更为匆匆的步伐、逃也似的握上门把再用力推开。

 

慢羊羊一手拢紧那身明显有些累赘的校长制服,费劲地想赶上少年的离开,却最终被其甩开。

 

他重重地叹口气。门被摔上并激起重重余响,他感受着那阵转瞬即逝的、又像是撕开空洞的回荡,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坠入面前那框、摆在桌上的陈旧的相片,埋怨似的轻声嘟囔。

 

“那孩子,还是从前般心性。”

 

他的目光凝在那个被曦光充斥、又被岁月洗刷打磨得泛黄的相片上,凝在那几抹极其肆意的欢笑上,那笑容太过刺目,以至他不禁按揉起眼角以求缓解酸痛、以求淡去那抹根植于心底的担忧。

 

“那孩子…也是执念太重。”

 

 

 

 

Ups_

 

“你到底想要什么,喜羊羊?”

 

他步履踉跄地挡下那人的攻击,趁着缓冲大口呼气并朝他大吼。那股颇为强烈的攻势激起一阵尘土,呛得他一时咳嗽阵阵。

 

好在少年并未趁胜追击。喜羊羊将魔杖垂至身侧,大抵准备给这位负伤的友邻留一段不短的休整期。他好整以暇地拍了拍手背上染上的灰尘,冠冕上被灰太狼视为累赘的珠石一时疏疏作响。

 

“很简单,”他沉声说道,“我答应叛军主部的要求来换取一次升空的机会。”

 

“那这次战役呢?”灰太狼厉声问道,“不可置信”这种想法令他一次又一次地审视着面前的少年,像是第一次认识他般。

 

“我并不支持,也不准备袖手旁观。”

 

他的视线仿佛被那人冷静自持的模样灼伤或玷污,于是他匆忙别开头去:“可是…可是…”

 

“喜羊羊,你答应了他们,那又置你苦苦追求的和平于何地?”

 

“战争不是我挑起的,”少年似是不耐地打断他的话,沉默片刻,又小声说道,“这不是我挑起的…我不过是想得来我想要的东西罢了…”

 

“之后、之后,我仍会暗中帮忙的。”

 

“那些人都话你又能信几分!”灰太狼竭力地想将这位昔日的同伴拉回正义之下,却只是在了无回应的沉寂中望着少年一步步远离他的视线。

 

“真傻…真是太傻了…”

 

他攥紧的手心触到一阵灼热。

 

 



 

 

Upsi_

 

“喜羊羊?”

 

“喜羊羊。”

 

“喜羊羊!”

 

从始至终,他的身旁不缺少并肩作战的同伴。

 

在这个穿过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与人世隔开的世界,他曾经饱受的孤独与冷意被一笔一笔地抹去,取而代之的是相互扶持、彼此照顾,以及不容忽视的几乎让人溺毙的温暖。

 

站在草药房外排队等待上课时阳光静静从云层泄露映照互相嬉闹的身影,懒羊羊总会私藏些零食一面呼呼地靠着他打瞌睡,沸羊羊不厌其烦的捉弄与懒羊羊被惊醒后的破口大骂,美羊羊和暖羊羊此时便在身后咯咯地笑着,他亦小心翼翼地躲避着那些投来的石子并协助那个此刻处于弱势的好友一把,弄得每个人最后都气喘吁吁、瘫软在地,却又不顾形象地开怀笑着,不惜以最后一点点气力再次互相斗闹,于是被姗姗来迟的草药课老师一个个拎小鸡似的拎起,记过并加以处罚。

 

暖羊羊每次都第一时间尽心尽责地将他送来的伤员包治好,利用中间间隔的半会儿休息时刻为他泡一壶利口的淡茶,同他闲聊着,不一会儿又陷入了各自的沉思。

 

她一次收拾好所有的医疗道具后,望着那躺在病床上的小女孩宁静的面庞沉吟片刻,又忽而开口冲他絮叨起些什么。

 

“我不知道。喜羊羊,有时候我挺羡慕你的,冲锋陷阵,杀敌护友,伸张正义,并且将温暖尽可能地带及你所站立的那个方向。

 

“你有时真的很像光…我想。是我,我一定做不到,不说我有没有那个能力…我想,我受不住他们那样敬仰的目光,我承受不了,太沉了。真的,太沉了。

 

“我还是希望就这样静静地做个后勤。不会有人为我欢呼和加冕,只是静静地包扎好每一个人的伤口…他们说尽自己的全力就好。

 

“果然是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吧。”

 

她沉默着半晌没再说话,清浅的呼吸声同刚才的言语一起被时间的洪流撕碎,囫囵着匆匆咽进无底的深渊之中。

 

喜羊羊的眸光一时涣散地无法收拢。他的视野被惨淡的天光与云影沾染掩映。他发不出声音,只是觉得心底有什么不肯轻易露面的沉重被打碎,且再无法拾起。

 

他的眸光被沾湿,双手颤抖地甚至拿不起茶杯,旋即想摆脱什么般轻轻摇头,张开不久前被抿紧的嘴,又如鲠在喉。

 

他…

 

他想要什么呢?

 


 

 

 



Upsid_

 

“弃子?”

 

他嘲弄道。对这个词的极其轻蔑与不堪毫无遮掩地在言辞及语气中流露,带着一丝嗔怪与探究撩起那人的心思。

 

“将军怎可能这么做?就算是弃子…”他顿了顿,服帖地任侍女打理着穿上为他准备的衣装,“将军只消将那答应的事办妥,喜羊羊我…自当尽心尽力。”

 

那人似乎极其满意,嘴角弯起:“好说。演罢这出戏便好。”

 

两人不再言语。喜羊羊一时注意到身前落地窗裁出的一片光影,这个阴暗的角落之外是暮色渐浓的天穹。笼罩着整片大地的墨蓝夜色同他在斯莱特林窗外望见得如出一辙。都埋藏着无数未知的梦。

 

彼时他正干预一场牵连数人的审判。魔法部的议员将那些流过的血汗轻飘飘地带过,只是口诛笔伐地将几位立下重功犯下重罪的、极具争议的学者推上那风口浪尖,逼入山尽水绝。

 

那些时日他与同伴皆着手于在那些被散落或销毁的记载中寻得几片余存的证件。灰太狼几番讥讽他们所做的都是无用功。然而他不管,正如同如今他不管那人的斥问踏入这条曲折的、从前几不可想的路沿。

 

他不管外部的舆论已经如何喧哗地掀天覆地,只是望见那一干站在他身后的同学们充满信任的姿态,那是一同作战、不惧不缩的果敢。是他们每一个人的挺身而战。

 

也是他至今不敢、哪怕仅仅一瞥的顾盼。

 

 

 

 



Upside_

 

夜里,他睡得总是极不安宁。

 

南方的叛军已近霖水,不多时便可与主力会合参战。浓重的夜色连露水都不敢轻易滴落,角声不过暂时地浅眠。

 

一触即发,他深知这一切。与从前的每一次战争都不同。这次他孤身一人在这里难以入眠,身旁,乃至更远,甚至连呼吸声都闻不见。

 

他从未像这次一般深知所有的作战计划。电报总是经由他手再递交上层。这种没来由的放任自流令他疑窦重重。可他顾不得,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饱受负罪感与担惊受怕的摧残。

 

那次与同伴申诉成功,他们痛饮至天昏地暗。懒羊羊抓着他的肩哈哈大笑,直呼干得好干得好,言罢一股脑栽在喜羊羊肩窝,嘴里打着呼噜,口水黏糊湿了一大片。

 

还没完还没完。沸羊羊端着一杯酒一饮而尽,拍了拍大腿,一面怒骂着那些议员实在不分青红皂白,一面站起身推搡着拉过一行人来。是一些走在后勤、或是被关照的同学、以及所有这次舆论波及的受害学者。

 

那些人站成一排,场面一时盛大又隆重。他望着这家小店的天花板,一时感到有些滑稽好笑。

 

窗外的星子狡黠地眨着眼,迷倒了懒羊羊和沸羊羊,微暖的晚风也将美羊羊暖羊羊她们吹醉。喜羊羊睁着那双明澈的淡蓝色眼眸,浅浅地勾着唇,他觉得自己清醒得紧,又像是醉倒在天上。

 

他晃晃被酒精溢满的大脑,起身招呼着那些朝他鞠躬道谢的人坐下。觉得他们都傻得可爱,又纯朴极了。

 

只是被满足了愿景而已,只是过活着这被梦和幻想充斥的一生罢了。有什么好感激涕零的…有什么好这样大加赞赏呢…?

 

那些人…那些人根本不懂。

 

他攥紧不知哪天便挂在胸前的一把极小的匕首。手心同时被一股甜腻的糖味儿浸满。

 

他们不懂。填不满的…

 

填不满的。这种像是枚弃子的感觉、这种永远永远无法追寻到的空虚…

 

他一开始就输了。在这名为人生的棋盘上,他苦苦守住那些费了好大劲才得来的温热,却永远赢不了对方的赌注。

 

那份以希求为名的赌注。

 

他要把自己都赌上,才有资格痛痛快快同敌人一决胜负、一拼高下。

 

可…等他赌完自己…

 

他搂着从偷偷渡来的行李中翻出的相册。

 

等他赌完这场。他不敢再和同伴见面。

 

他不敢。

 

 

 



 

Upside-

 

“你疯了?!”

 

那个一向淑静的女孩高声责怪他。他陡而深陷黑暗。定下心神,他揉着眼抬头望向对面。

 

熟稔的身形都在朝他奔来,冲在前列的女孩嘴里像是在喊些什么,他却听不见。

 

他不知道。他大概也赌输了。就像人们经常得来的一样。

 

不久前仍同他争斗着的灰太狼此刻受战火影响摔入浩荡的黄沙之中,正撑扶着想站起身来。他记不得先前争斗的大多画面,只是记得自己在躲开他一击时气极地喊:

 

“我没有办法!我想不出来!

 

“我只是想赌一把!”

 

接着果不其然与那人挥起的沙尘盖了满脸。

 

“你就不怕你赌错!他们骗你怎么办!”

 

他们的魔杖早已不知去处,但心中的怒火却并未随之消散。他们用着最平易的言辞狠狠中伤彼此的五脏六腑,用极近幼稚的技法近身搏战。

 

“我…已经来不及了。”

 

尖利的指甲划破他的嘴角和面颊,他耗尽全力将最后一击直指那人肚皮,将将击进却又止息,喘着气跪倒在地,极致的疲惫令他的眼中溢出生理性泪水,他小声地、像是怕被任何人发觉地啜泣。

 

“我…再等一会…等那东西交给我。”

 

“我回去、我回去。”

 

“我只想赌一把…”

 

灰太狼听着微不可闻的细语,听见那声仍然不服输的执拗与年少意气般愚蠢的偏激,啐一口沙粒,叹着息伸出手去。

 

却终于没有落低。

 

 

 





Upside-d

 

几乎所有人都对他说,等一等,别着急。

 

你得有梦想。然后把它种下,慢慢培育,终有一天会开花结果的。

 

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他仅有的记忆,那一段关于父母亲的回忆。他所珍藏的回忆里。他们、他们也是这样说的。

 

曾经拥有过生日蛋糕的那几个夜晚,他们把灯光熄灭,唯余那一星半点微弱的烛火在不屈地燃烧待尽。彼此看不清面容,只剩几双明亮的被烛光盈满的眸子扑闪着。他便照着之前每一次许愿时的仪式、阖上双眼,双手合十,虔诚至极地许下自己的心愿。

 

母亲总是一边切着蛋糕一边向他询问。

 

“喜羊羊的愿望是什么呢?”

 

他笑眯眯地弯起双眸:“当然是交到更多的朋友、每天都过得开开心心啦!”

 

“哦——”父亲便应和着点头,用那只宽大的手掌抚上他的额头,又拍拍他的肩膀,和乐地笑道,“喜羊羊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大骗子。

 

 

 



 

Upside-do

 

只是他还有一个心愿从没说过。

 

那些和同伴一同举办生日会的日子里,他望向那缀满烛火的蛋糕,一面微笑着,一面揉搓着他泛红的、模糊的双眼。

 

他从没说过。

 

他怕说出来实现不了。

 

这不一样。每次想到这儿,他都自顾自地摇头。这不一样。

 

他不要求交更多的朋友,他不是非要每天过得开开心心。尽管他的确想让更多人展露笑颜。尽管如此。

 

他不想被人说无理取闹,他也不希望形单影只。

 

可是太难了。太难了。如果非要这样努力地奔跑才能追上他的太阳。如果非要如此。

 

他也想触一触他的温暖。他的希求。

 

如果可以,他更想拥有。

 

但仅仅,也仅仅是如果可以。

 

 

 

 

 


Upside-dow

 

“你拿着这个走吧。”

 

那少年最终灰扑扑地从黄沙中站起,掏出一团不成样子的信纸模样的物什,低着头只一股脑地塞进他的怀里。

 

“这是…?”

 

“我画的,”那少年吸了吸鼻子,没正脸看他,“我偷偷画的。”

 

他随即展开,是密密麻麻的、一排一排记录得极其认真的作战计划。

 

“你…”

 

他还想说什么,却突然听见一声轰鸣。大脑被震得一阵眩晕。最后聚焦的视线被那个瞠目结舌、作势飞奔过来的少年占据。

 

真难看啊。他摇头。

 

这小子,就不能顾及下他的风度。

 

 

 

 



Upside-down

 

“灰太狼。要是我赌输了。”

 

“灰太狼,灰太狼…”

 

“灰太狼!”

 

他骤然惊起,面前巨大的落地窗透来的阳光绚烂得晃眼。

 

下一秒,胳膊又感觉到一片黏湿。红太狼擦着泪将他的孩子从胳膊上拽过来,一面激动地冲他哽咽:

 

“太好了、太好了…我唤了你许久你都不醒…”

 

他偏偏头,目光掠及同在一旁站着的数位…战友。

 

懒羊羊、美羊羊、暖羊羊、沸羊羊…

 

沸羊羊忽而哼了一声,随即指着他吼道:“别看了!别看了!再看也看不到了!”

 

他被吼得一愣,接着便听到美羊羊和暖羊羊的劝阻声,以及懒羊羊汹涌而来的啼哭不停。

 

红太狼在病床前不住地摇头,轻声解释。

 

“喜羊羊为了救你…”

 

他没敢再听下去。

 

那一片窗外明媚灿烂的阳光此刻像是嘲讽。炽热将他带回记忆断层前的最后一刻、带到那无垠无际的滚烫的黄沙遍地。

 

那个少年缩成小小的一团,手里握着陈旧泛黄的糖果,甜腻的味道令他极其不舒适。

 

下一秒。那个少年的背影被扬起的黄沙卷起、打碎、消逝。

 

 

 

 


                                                     —End_

 

 

 

 

 



 注:


-糖的意象来自语生的这篇《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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